2017年2月28日 星期二

#1

我們起身,默默尋找身體語彙,在戲劇與舞蹈,身體和語言之間
當時間穿越身體,或是身體穿越時間時,各自刻劃、留下了什麼?


2013年,關廠工人的抗爭當時已到了頂點,工人們群聚行政院勞委會前絕食抗議,絕食一週間,勞委會主委潘世偉都沒有出面,也無慰問。輿論甚囂塵上,開始指向潘主委冷血無情。媒體詢問潘世偉,為什麼對關廠工人不聞不問,當時潘世偉說:『有啊,我都有默默關心
當晚,我在臉書轉貼這則新聞,在動態上寫下:我要做一支舞,叫做默默。
這是默默計畫的開始。
那年,寶藏巖藝術村正好接受了我的駐村申請,合併著國藝會個人創作補助,就這樣,邀請了我最喜歡的一些朋友們一起進駐寶藏巖,開啟了默默計畫第一次的長期研究。四個月的時間,一週三天,我們在山城排練場聊天、討論、實驗。從遊戲和身體練習裡找規則,去看遊戲,去看我們玩遊戲的態度和方法,討論這些在遊戲中的個人選擇、群體反應怎樣跟我們在社會中遵循社會秩序的態度有所連結。那段時間,沒有製作的壓力,只是一起想、一起玩,一起感受,一起吃飯,在寶藏巖裡走來走去,上山下山,從鬧市的公館,走進靜謐的山城,上山下山之間,靜心。
四個月後我們在山城排練場發表了為期一週的呈現,結構即興,每晚都不一樣,我們把遊戲規則寫在紙條上,抽籤,擺出順序,想一想這樣的順序會得出什麼結果,做些調整,如果覺得行不通就再抽一次,再想。當時的燈光設計鄒雅荃在空間中設定出一些畫面,用最簡單的燈光素材,每晚依據當時即興的結構,決定畫面如何調配,我也站在燈光下,在空間中遊走,開關日光燈,製作人許雅婷也充當燈光crew,在雅荃分身乏術,舞蹈變化太快時幫忙調燈,陳藝堂遊走在空間中拍照、張又升現場聲音演出,當時的影像紀錄趙卓琳也拿著相機進出於表演之中,所有人各司其職,通通參演。
在接下來的網誌中,我將慢慢就著今年六月默默計畫首次的劇場演出排練持續做些整理。這份整理,既是為了與自己溝通,為排練做功課,也是為了以最低限度的「表演」,來取得與觀眾另一種層次的溝通。默默計畫從開啟至今的三、四年間,歷經了非常多次轉化,但無論多少次的改組、呈現,最終很希望做到的事情,其實有如我開始飽受衝擊的心靈一樣,是找到一群人,開始討論、分享這份感受,並且釐清這些感受的來由。
這幾年,因為個人興趣,以及默默計畫研究上的需求,我同時開始閱讀台灣史、進行各式各樣的台灣徒步旅行,也閱讀比如高俊宏這類令人敬佩的藝術家,或是更多初階社會學、哲學、文化觀察等中外創作者的寫作。我當然知道,很多,尤其是與我相同世代的創作者比我更早就能夠細微的體察到,自己、自己所生長的環境,做為創作或是立足的土壤這件事情的必須性。我也曾聽到不少人說,這叫做『政治正確』。我知道什麼是政治正確,但卻不願意在此處多所著墨,因為這本與我所感受到的、能夠成為我創作動機的強烈情感驅動,毫無關係。我既不對他抗拒、也無所謂逢迎一個﷽﷽﷽﷽﷽﷽﷽﷽﷽窗簾與窗外有意參與的大家,一同分享的一個========================

默默2014余彥芳與創作夥伴們的呈現與對話 @寶藏巖 山城排練場
         參與藝術家:王若湄、田孝慈、余彥芳、李銘宸、張又升、許雅婷、陳藝堂、
程心怡(拍照時不知去哪裡)、黃詠淮、鄒雅荃、趙卓琳、簡紫婷

於是旅程開啟,從2013年到現在,一段相當美好的,令人終生難忘的時光。雖然在此之間,有些人因為生計、或是生涯規劃離開了持續進行的默默計畫,但也有些人中途加入;就像一列行進中的火車,在上客和下客之間,列車留下了那些旅行中的相遇、對話,留住了旅客的確幸、疲累、孤單,和各式各樣的生長和老化。而自願成為列車長的我,有幸留在這台向前行駛的列車上,奢侈地觀看、接收、參與每一刻。接下來,這份網誌將成為這個計畫在筆墨可及之處,撩開排練場窗簾與窗外有意參與的大家,一個一同分享的,充滿謙虛之情的媒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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